第14章 丑角
怎么办，怎么办……
小蚁王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……额，算了，就这么比喻吧，莫名地在包厢内踱着步子。
就算是我强抢了，要是被调查出了跟五公主有关，事后我拍拍屁股走了，留下这一个烂摊子也不厚道啊。
“您怎么了？”圣女明知故问道，并轻轻抿了口红茶。
“没事没事。”小蚁王笑得很牵强，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，一饮而尽。
“太着急的话，要不我们先下去看看？体验一下会场的热闹。”
“欸？哦，好吧。”小蚁王觉得这包厢视角也不错，不过也没细想，愣了一下后便答应了。
“接下来是今天的第三件拍品，由炼金大师打造的魔能机甲！若能给予它足够质量的能量，即便是拥有着破限装备的神斗士，它也有着一战之力！”
“现在，公布起拍价，5000金币，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。”
主持人的接受很是热情，但当他说完价格，场下观众的反应却很是冷漠。
或者说，都在莫名其妙地等待着什么。
“我觉得再这么下去，那一位就该把我们赶出去了。”水蓝色长发男子讪讪一笑，并轻轻戳了戳身边的金发青年。
“我们又没违反规矩，担心什么。只是一些人在自作聪明罢了。”
“哦，对了，这个什么炼金大师记一下，看这机甲的工艺好像是可以量产的，事后记得找个契机请他喝个茶，好好聊一聊。”
主持人好像也早就知道这一切，挂着职业性的笑容，不再言语，静静地观察着下方这些在这个国家最有权有势的一批人。
良久，终于有人弱弱地叫价了。
“7000金币！”声音很洪亮，但气息却让人感觉有点不是很自信。
“冷焕，报价者何人？”二皇子闻言立刻示意身边那名男子靠过来。
“额，回殿下，是罗集山伯爵。您也知道罗集山脉有好几种智慧型魔兽，不时就会对人类领地发动掠夺，估计是买回去起镇压的作用吧。”
“记一下吧，智慧型魔兽啊，有点意思。”
“别吧，主持人报一件拍品，您就要记一些人，甚至有的连作者卖家买家一起都记了，您这样子，这拍卖会真的很难进行下去啊。”被叫做冷焕，疑似是财务大臣的男子很是苦恼。
“不然你以为我天天东跑西跑的是在做什么。”说到这二皇子莫名长出了一口气，“哦对，我之所以回来得这么迟，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事情，我先告诉你吧，不要声张。”
“我在梦境，被亡灵仙杀了。”
“哪一个？【都灵】，还是【龙王】？亦或者是【暝惑】……”
“那些不都是通常称为亡灵仙众么，杀我的，是亡灵仙本尊。”
“所以在那边的‘我’恢复之前，我都不是很方便行动了，因此才要你帮我记好，方便事后我再一个个去处理。”
“有渠道请动亡灵仙本尊……难道是！”冷焕还沉浸在上一个换题，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，他推测到了一个很不好的结果。
“呵，不用卖关子，也不用怕有人听到，我事后会查一下有没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的。”
“正好。”二皇子的眼神开始有些危险。
“好吧，开个玩笑。毕竟这些可都是父皇心爱的子民呢，要是皇兄还在的话，估计也会像父皇一样那么爱护他们吧。”
末了，二皇子在心中补了一句，但必须得有个坏人才行啊。
“继续看拍卖会吧，别多想，我跟你说这些，只是单纯地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让你记而已。”
“所以呢，还记吗？”冷焕一脸的无语，这玩笑可真不好笑啊。
“算啦算啦，我也该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了，就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。”二皇子似笑非笑地眯起了眼睛，伸手接过了一个小本子，并向着某个角度能看到的帷幕处轻轻点了下头。
不过情况，却没有因此好转。
“咦，是大家都对这件拍品不感兴趣吗？怎么主持人介绍完这么久了，也没人出价。”刚下场的小蚁王，发出了疑问。
“嗯，我觉得这是有原因的，但很可惜，我太久不问世事了。”圣女摇了摇头，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
“一，一万金币……”终于，第一位出价者诞生了，虽然语气仍是中气不足。
很快地，在主持人定锤二下时，出现了第二位出价者。
然后会场气氛瞬间热闹了起来。
“最终成交价，一万五千金币，恭喜这位先生。”
“好，让我们进行下一件……”
“额？怎么又是这种情况，是这里的什么风俗么？大家都太腼腆了？”小蚁王又提出了疑问。
“这么说的话，看来拍卖会里是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呢。”圣女也开始了闭目养神，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。
“嗯？如果他要跟我抢该怎么办？”小蚁王有些苦恼。
“你哪来的资本跟他们竞争？”圣女无奈地笑了笑，算了算时间，也差不多了。
“来了。”
“下一件拍品，是此次拍卖会倒数第三件，虽不是压轴，价格却意外的很高。”
“我相信大家都对它有所耳闻，也都对它的有所疑虑。”
“在此，我也就不卖关子了。原因其实很简单，因为这件拍品相比以往同类型的，能力很特殊。”
“让我们在运送途中遭遇了很大的损失，所以才将它的定价上调到这么高。”
“当然，它的卖家还是希望这件商品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，尽量不要流拍了。”
“毕竟对于这种商品流拍的处理方式，我们都不陌生，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啊。”
“闲话就说到这，下面让我们隆重介绍本次拍卖会的倒数第三件拍品。”
“魔生材！”
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，她身后的升降梯刚好停止了运转，旁边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及时揭开了红色的幕布。
……
那是一双非常焦急的眼神，她正不停地环视着观众席位。
良久，她终于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，一颗悬着的心，暂时放下了。
“魔生材？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。”小蚁王有些不解，少女跟他对视后放松下来的神情，令他很是愧疚。
“魔力，生命，材料。在有资格参与这种拍卖会的大魔法师和大炼金师眼中，这种精灵，只是个稀有研究素材罢了。”
“那，流拍了会怎么样？”对啊，还可能流拍……
“嗯，通俗来讲，她会立刻被做成酱，分发给在场的所有人。”圣女回答得很快，因为她也在思考要怎么买下这个银发精灵少女。
“啊！”小蚁王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，直引得旁人纷纷扭头。
“不好意思，不好意思……”
“起拍价三十万金币，且只收金币，或者是与三十万金币等价的物品。若有人用金币购买，则直接成交。”
静谧，降临在了场上的每个人身上。
虽然每一件拍品在主持人介绍完后都会冷场一段时间……倒也不显得此时很突兀了。
“鉴于这件拍品的特殊性，我们拍卖场额外加了个新规定，那么，在这个沙漏完全流失之前，若无人出价，那么本次拍品将会按流拍处理。”
“大概相当于三分钟，请大家谨慎考虑。”
说完，主持人笑盈盈地打了个响指，身后的帷幕上立刻被投映出了一个大沙漏。
“三，三分钟？！”小蚁王又是一声惊呼，三十万金币等价物，三十万金币等价物……
三分钟，三分钟……
“呐呐，你们神殿真的没有办法吗？”小蚁王喃喃自语了一阵，带着一丝希冀向圣女询问道。
“啊啊，我是您的物品，您要不试试把我报出去，看看买家要不要？”圣女打了个哈哈，考虑到神殿的现状，她并不好意思向大神官寻求那几件价值差不多是三十万金币的物件。
“额，要不我试试看？”小蚁王脑子一热。
“哈哈，您试试嘛，也当用我的身份施压啦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。”圣女对这一行动替小蚁王做出了合理的解释。
“余下的时间，大概还有一分钟。”
银发精灵少女很疑惑，她看了看身后屏幕上的沙漏投影，又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蚁王，和其他略感冷漠的人们，她有些，不是很明白。
对于人类来说，三十万金币是一个什么概念？
“时间还剩三十秒。”
主持人带着职业性笑容，不过语气已经无奈。
“我出价！”而就在这时，小蚁王终于沉不住气举起了牌子。
“好的，那位先生，请问您是出钱还是出物。”主持人顺势停住了沙漏，连忙向着小蚁王问道。
“额，我……”小蚁王一时间有点结巴，“我出，圣女。”
不过他还是说出了那个尴尬的答案。
“额。”主持人有点懵。
场上的其他观众有点懵。
而圣女则是冷着脸直抽搐，强行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。
不过这倒显得像是愤怒到了极点。
过了一会儿，大家也回过神来。
“那个，不好意思先生，能请您再说一遍吗？”主持人的脸也有点抽搐，看他坐在那位小姐旁边，是故意找茬吗？
而其他观众呢也开始窃窃私语了，并时不时看向了第一排中间。
等待着那位的反应。
“好吧，看来这钱，我们是能留下了。”二皇子虽然仍旧闭目养神，但嘴角已经不自然地翘了起来。
不行，要忍住啊，不能笑场，不是你们怎么回事啊，这种时候不去注意拍卖场负责人的态度或者圣女的态度，全看着我干什么。
“嗯？”冷焕表示不解。
“我没想到，它们竟然跟圣女和那一位的关系都这么好。”
“哦。”冷焕瞬间了然。
“就是，圣女啊。圣女现在是我的东西，我用她来交易，不行么？还是说，圣女不值得这个价钱？”小蚁王想给自己两个巴掌，自己到底在干什么。
“得叻，您先在这周旋一下，我试试能不能去借个钱。”圣女拉了拉已经激动得站起来的小蚁王小声说道，她觉得自己真坐不住了。
“啊，哦。”小蚁王一愣，随后表示了同意。
在场的自认为修养还是不错的，但依然有不少人为小蚁王这惊人的话语做出了不雅的反应。
起哄般的惊疑声开始不断地在这小小的拍卖场内响起。
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，圣女也猛然起身，随即快步离去，离得近的观众纷纷看到了她那“愠怒”的神情。
而不远处，某位穿着拍卖场工作人员的少年不由得紧握了拳头，不自觉对小蚁王露出了杀意。
混蛋，这种人渣到底拿捏了圣女什么把柄！
不少人此刻已经先入为主，自我脑补了。
“父亲，我们要不要？”靠前排，已经有不少年轻人跃跃欲试了。
“不要冲动。”但老一辈的都看了看依旧头也不回的二皇子，示意小辈们不要莽撞。“而且也用不着我们，如果他是在哗众取宠，自然会有人去收拾他的，如果他真有本事，那么我们更不要因为这种事跟他起冲突。”
索菲娅的脸也在抽搐，未曾想出个差来帝都这个拍卖会做负责人，又碰到了那个欠揍的家伙。
主持人的脸亦在抽搐，这种展开她也想不到。
原本大老板只是让她多关照一下这次的特异精灵拍品，并隐隐约约透露了会有人买她，即便是这么贵。
“阿馨，阿馨，你在吗？我直接进来咯。”圣女独自一人离开了拍卖现场，七拐八拐来到了拍卖展示台幕后的一个房间前，轻轻敲了敲门。
随后也不等里面的反应就直接推门而入。
“怎么在发呆呀，外面不是出了件挺离谱的事么。”圣女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，神情有些复杂。
“啊，你怎么过来了。”大老板闻言立刻回过神来，有些激动地看向了圣女。
“额，我来是想问问，能不能通融一下。”圣女无奈地笑了笑，随后向着帷幕外努了努嘴。
“他……甚至拿不出货么？”大老板的表情也开始无奈。
“嗯，一穷二白。”圣女慢慢坐到了大老板面前，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。
“我记得，他至少还有一颗龙魂玉呀，是不清楚它的价值么？”大老板轻轻接过了圣女为她续上的一杯。
“哦，那个啊，他还给【龙王】业莘了。”圣女已经感觉到外面开始剑拔弩张了，示意大老板快点决定。
“我看他随手就送了那么珍贵的龙魂玉，自认为他还有不少好东西呢。”大老板不由得扶额默叹，是自己太贪婪了。
“接下来他就该把玛门甩主持人脸上了。”圣女说着说着，突兀地笑出了声。
“罢了，赊账吧，按照这个国家欠钱失信处理，至于利息……照顾好我儿子，虽然他莫名躲过那了一劫，但依旧活不长。”
“圣女摇了摇头，“如果你不阻止我，让我彻底将魇抹除，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。”
“我不能为了一个人而毁掉一个国家，即便他是我的至亲。”大老板沉默了，身上偶尔会有零星的梦魇之炎跳出。
“呵，命啊，躲不过。”圣女冷笑了一声，又为大老板与自己续上一杯，“说起来我们都大限将至了，您能告诉我姐夫是谁了吗？”
“我这个平凡的身躯与一个普通人罢了，不用太过于在意，这么多年了，我只能依稀记得他的长相了。”大老板叹息了一声，伸手摸了摸圣女的小脑袋。
“看得出来，你跟外面那位相处得还不错。”
“他很安静，我确实喜欢这样的。而且吵闹的时候，也挺可爱的。”圣女的语气很是复杂，不过大老板像是有什么心事般，并没有察觉到。
“梦魇之炎蚀骨吞髓，而且你的气运早些年也因为魇而受损，你这个平凡的身躯，是不是要熬不住了？”接着，圣女转移了话题。
“哈，至少会活得比你久，不过我现在反应迟钝了不少，毕竟要处理那一城小梦魇的杂念。它们生前，我答应过会庇护他们的。”
“违背契约，对一个魔女而言，可是最为深重的罪孽。”
“只是给我这种惩罚，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和宽容了。”大老板说完揉了揉眉心，圣女也知趣地退下了。
“若有缘，应该还能再见一见吧。”圣女有一个提议。
“我们俩姊妹又没有什么遗憾。现在一个是终日靠在火炉旁摇椅里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。”
“一个是终日关在昏暗密室里逐渐凋零的丑陋怪物。确实，没啥见面的必要性了。”圣女自嘲地笑了笑，随后轻轻关上了房门。
……
沉默，会场内因为某种诡异的僵持而陷入了沉默。
圣女轻轻坐回了原位，这最高最末的席位刚好能将底下这场闹剧尽收眼底。
“先生，既然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，卖家愿意给您这个面子。”
良久，主持人接收完了某个指示，待略微组织了语言后缓缓开口。
“同时也为了本次拍卖会能够进行下去，这件魔生材您可以先带走。”
“不过您事后记得要还钱，而在钱财还清之前，您会一直在信誉危机名单中，毕竟，这不是一笔小数目。”
主持人的用词和语气都不是很客气，但有什么办法，自己老板愿意给他这个面子，这一看就是乡巴……
等等！他穿的那件是！
嘶～还好还好，没有真的发生冲突，天呐，我早该注意到和想到的，你一个大少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戏耍我这个员工真的好吗。
“额。”小蚁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，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，突然回过了头。
正好与圣女四目相对。
“行，我接受，当然，别担心我会赖账，我会尽快还上的，区区三十万金币而已。”小蚁王大言不惭。
随后，他径直走上了展览台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暴力地将关着那银发精灵少女的笼子硬生生撕开。
而在聚光灯下，所有人这才看清了来者何人。
嗯，不是人。
收回了战斗形态，在许多人惊惧的目光下，小蚁王公主抱着银发精灵少女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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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蚁王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……额，算了，就这么比喻吧，莫名地在包厢内踱着步子。
就算是我强抢了，要是被调查出了跟五公主有关，事后我拍拍屁股走了，留下这一个烂摊子也不厚道啊。
“您怎么了？”圣女明知故问道，并轻轻抿了口红茶。
“没事没事。”小蚁王笑得很牵强，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，一饮而尽。
“太着急的话，要不我们先下去看看？体验一下会场的热闹。”
“欸？哦，好吧。”小蚁王觉得这包厢视角也不错，不过也没细想，愣了一下后便答应了。
“接下来是今天的第三件拍品，由炼金大师打造的魔能机甲！若能给予它足够质量的能量，即便是拥有着破限装备的神斗士，它也有着一战之力！”
“现在，公布起拍价，5000金币，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。”
主持人的接受很是热情，但当他说完价格，场下观众的反应却很是冷漠。
或者说，都在莫名其妙地等待着什么。
“我觉得再这么下去，那一位就该把我们赶出去了。”水蓝色长发男子讪讪一笑，并轻轻戳了戳身边的金发青年。
“我们又没违反规矩，担心什么。只是一些人在自作聪明罢了。”
“哦，对了，这个什么炼金大师记一下，看这机甲的工艺好像是可以量产的，事后记得找个契机请他喝个茶，好好聊一聊。”
主持人好像也早就知道这一切，挂着职业性的笑容，不再言语，静静地观察着下方这些在这个国家最有权有势的一批人。
良久，终于有人弱弱地叫价了。
“7000金币！”声音很洪亮，但气息却让人感觉有点不是很自信。
“冷焕，报价者何人？”二皇子闻言立刻示意身边那名男子靠过来。
“额，回殿下，是罗集山伯爵。您也知道罗集山脉有好几种智慧型魔兽，不时就会对人类领地发动掠夺，估计是买回去起镇压的作用吧。”
“记一下吧，智慧型魔兽啊，有点意思。”
“别吧，主持人报一件拍品，您就要记一些人，甚至有的连作者卖家买家一起都记了，您这样子，这拍卖会真的很难进行下去啊。”被叫做冷焕，疑似是财务大臣的男子很是苦恼。
“不然你以为我天天东跑西跑的是在做什么。”说到这二皇子莫名长出了一口气，“哦对，我之所以回来得这么迟，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事情，我先告诉你吧，不要声张。”
“我在梦境，被亡灵仙杀了。”
“哪一个？【都灵】，还是【龙王】？亦或者是【暝惑】……”
“那些不都是通常称为亡灵仙众么，杀我的，是亡灵仙本尊。”
“所以在那边的‘我’恢复之前，我都不是很方便行动了，因此才要你帮我记好，方便事后我再一个个去处理。”
“有渠道请动亡灵仙本尊……难道是！”冷焕还沉浸在上一个换题，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，他推测到了一个很不好的结果。
“呵，不用卖关子，也不用怕有人听到，我事后会查一下有没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的。”
“正好。”二皇子的眼神开始有些危险。
“好吧，开个玩笑。毕竟这些可都是父皇心爱的子民呢，要是皇兄还在的话，估计也会像父皇一样那么爱护他们吧。”
末了，二皇子在心中补了一句，但必须得有个坏人才行啊。
“继续看拍卖会吧，别多想，我跟你说这些，只是单纯地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让你记而已。”
“所以呢，还记吗？”冷焕一脸的无语，这玩笑可真不好笑啊。
“算啦算啦，我也该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了，就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。”二皇子似笑非笑地眯起了眼睛，伸手接过了一个小本子，并向着某个角度能看到的帷幕处轻轻点了下头。
不过情况，却没有因此好转。
“咦，是大家都对这件拍品不感兴趣吗？怎么主持人介绍完这么久了，也没人出价。”刚下场的小蚁王，发出了疑问。
“嗯，我觉得这是有原因的，但很可惜，我太久不问世事了。”圣女摇了摇头，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
“一，一万金币……”终于，第一位出价者诞生了，虽然语气仍是中气不足。
很快地，在主持人定锤二下时，出现了第二位出价者。
然后会场气氛瞬间热闹了起来。
“最终成交价，一万五千金币，恭喜这位先生。”
“好，让我们进行下一件……”
“额？怎么又是这种情况，是这里的什么风俗么？大家都太腼腆了？”小蚁王又提出了疑问。
“这么说的话，看来拍卖会里是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呢。”圣女也开始了闭目养神，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。
“嗯？如果他要跟我抢该怎么办？”小蚁王有些苦恼。
“你哪来的资本跟他们竞争？”圣女无奈地笑了笑，算了算时间，也差不多了。
“来了。”
“下一件拍品，是此次拍卖会倒数第三件，虽不是压轴，价格却意外的很高。”
“我相信大家都对它有所耳闻，也都对它的有所疑虑。”
“在此，我也就不卖关子了。原因其实很简单，因为这件拍品相比以往同类型的，能力很特殊。”
“让我们在运送途中遭遇了很大的损失，所以才将它的定价上调到这么高。”
“当然，它的卖家还是希望这件商品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，尽量不要流拍了。”
“毕竟对于这种商品流拍的处理方式，我们都不陌生，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啊。”
“闲话就说到这，下面让我们隆重介绍本次拍卖会的倒数第三件拍品。”
“魔生材！”
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，她身后的升降梯刚好停止了运转，旁边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及时揭开了红色的幕布。
……
那是一双非常焦急的眼神，她正不停地环视着观众席位。
良久，她终于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，一颗悬着的心，暂时放下了。
“魔生材？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。”小蚁王有些不解，少女跟他对视后放松下来的神情，令他很是愧疚。
“魔力，生命，材料。在有资格参与这种拍卖会的大魔法师和大炼金师眼中，这种精灵，只是个稀有研究素材罢了。”
“那，流拍了会怎么样？”对啊，还可能流拍……
“嗯，通俗来讲，她会立刻被做成酱，分发给在场的所有人。”圣女回答得很快，因为她也在思考要怎么买下这个银发精灵少女。
“啊！”小蚁王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，直引得旁人纷纷扭头。
“不好意思，不好意思……”
“起拍价三十万金币，且只收金币，或者是与三十万金币等价的物品。若有人用金币购买，则直接成交。”
静谧，降临在了场上的每个人身上。
虽然每一件拍品在主持人介绍完后都会冷场一段时间……倒也不显得此时很突兀了。
“鉴于这件拍品的特殊性，我们拍卖场额外加了个新规定，那么，在这个沙漏完全流失之前，若无人出价，那么本次拍品将会按流拍处理。”
“大概相当于三分钟，请大家谨慎考虑。”
说完，主持人笑盈盈地打了个响指，身后的帷幕上立刻被投映出了一个大沙漏。
“三，三分钟？！”小蚁王又是一声惊呼，三十万金币等价物，三十万金币等价物……
三分钟，三分钟……
“呐呐，你们神殿真的没有办法吗？”小蚁王喃喃自语了一阵，带着一丝希冀向圣女询问道。
“啊啊，我是您的物品，您要不试试把我报出去，看看买家要不要？”圣女打了个哈哈，考虑到神殿的现状，她并不好意思向大神官寻求那几件价值差不多是三十万金币的物件。
“额，要不我试试看？”小蚁王脑子一热。
“哈哈，您试试嘛，也当用我的身份施压啦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。”圣女对这一行动替小蚁王做出了合理的解释。
“余下的时间，大概还有一分钟。”
银发精灵少女很疑惑，她看了看身后屏幕上的沙漏投影，又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蚁王，和其他略感冷漠的人们，她有些，不是很明白。
对于人类来说，三十万金币是一个什么概念？
“时间还剩三十秒。”
主持人带着职业性笑容，不过语气已经无奈。
“我出价！”而就在这时，小蚁王终于沉不住气举起了牌子。
“好的，那位先生，请问您是出钱还是出物。”主持人顺势停住了沙漏，连忙向着小蚁王问道。
“额，我……”小蚁王一时间有点结巴，“我出，圣女。”
不过他还是说出了那个尴尬的答案。
“额。”主持人有点懵。
场上的其他观众有点懵。
而圣女则是冷着脸直抽搐，强行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。
不过这倒显得像是愤怒到了极点。
过了一会儿，大家也回过神来。
“那个，不好意思先生，能请您再说一遍吗？”主持人的脸也有点抽搐，看他坐在那位小姐旁边，是故意找茬吗？
而其他观众呢也开始窃窃私语了，并时不时看向了第一排中间。
等待着那位的反应。
“好吧，看来这钱，我们是能留下了。”二皇子虽然仍旧闭目养神，但嘴角已经不自然地翘了起来。
不行，要忍住啊，不能笑场，不是你们怎么回事啊，这种时候不去注意拍卖场负责人的态度或者圣女的态度，全看着我干什么。
“嗯？”冷焕表示不解。
“我没想到，它们竟然跟圣女和那一位的关系都这么好。”
“哦。”冷焕瞬间了然。
“就是，圣女啊。圣女现在是我的东西，我用她来交易，不行么？还是说，圣女不值得这个价钱？”小蚁王想给自己两个巴掌，自己到底在干什么。
“得叻，您先在这周旋一下，我试试能不能去借个钱。”圣女拉了拉已经激动得站起来的小蚁王小声说道，她觉得自己真坐不住了。
“啊，哦。”小蚁王一愣，随后表示了同意。
在场的自认为修养还是不错的，但依然有不少人为小蚁王这惊人的话语做出了不雅的反应。
起哄般的惊疑声开始不断地在这小小的拍卖场内响起。
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，圣女也猛然起身，随即快步离去，离得近的观众纷纷看到了她那“愠怒”的神情。
而不远处，某位穿着拍卖场工作人员的少年不由得紧握了拳头，不自觉对小蚁王露出了杀意。
混蛋，这种人渣到底拿捏了圣女什么把柄！
不少人此刻已经先入为主，自我脑补了。
“父亲，我们要不要？”靠前排，已经有不少年轻人跃跃欲试了。
“不要冲动。”但老一辈的都看了看依旧头也不回的二皇子，示意小辈们不要莽撞。“而且也用不着我们，如果他是在哗众取宠，自然会有人去收拾他的，如果他真有本事，那么我们更不要因为这种事跟他起冲突。”
索菲娅的脸也在抽搐，未曾想出个差来帝都这个拍卖会做负责人，又碰到了那个欠揍的家伙。
主持人的脸亦在抽搐，这种展开她也想不到。
原本大老板只是让她多关照一下这次的特异精灵拍品，并隐隐约约透露了会有人买她，即便是这么贵。
“阿馨，阿馨，你在吗？我直接进来咯。”圣女独自一人离开了拍卖现场，七拐八拐来到了拍卖展示台幕后的一个房间前，轻轻敲了敲门。
随后也不等里面的反应就直接推门而入。
“怎么在发呆呀，外面不是出了件挺离谱的事么。”圣女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，神情有些复杂。
“啊，你怎么过来了。”大老板闻言立刻回过神来，有些激动地看向了圣女。
“额，我来是想问问，能不能通融一下。”圣女无奈地笑了笑，随后向着帷幕外努了努嘴。
“他……甚至拿不出货么？”大老板的表情也开始无奈。
“嗯，一穷二白。”圣女慢慢坐到了大老板面前，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。
“我记得，他至少还有一颗龙魂玉呀，是不清楚它的价值么？”大老板轻轻接过了圣女为她续上的一杯。
“哦，那个啊，他还给【龙王】业莘了。”圣女已经感觉到外面开始剑拔弩张了，示意大老板快点决定。
“我看他随手就送了那么珍贵的龙魂玉，自认为他还有不少好东西呢。”大老板不由得扶额默叹，是自己太贪婪了。
“接下来他就该把玛门甩主持人脸上了。”圣女说着说着，突兀地笑出了声。
“罢了，赊账吧，按照这个国家欠钱失信处理，至于利息……照顾好我儿子，虽然他莫名躲过那了一劫，但依旧活不长。”
“圣女摇了摇头，“如果你不阻止我，让我彻底将魇抹除，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。”
“我不能为了一个人而毁掉一个国家，即便他是我的至亲。”大老板沉默了，身上偶尔会有零星的梦魇之炎跳出。
“呵，命啊，躲不过。”圣女冷笑了一声，又为大老板与自己续上一杯，“说起来我们都大限将至了，您能告诉我姐夫是谁了吗？”
“我这个平凡的身躯与一个普通人罢了，不用太过于在意，这么多年了，我只能依稀记得他的长相了。”大老板叹息了一声，伸手摸了摸圣女的小脑袋。
“看得出来，你跟外面那位相处得还不错。”
“他很安静，我确实喜欢这样的。而且吵闹的时候，也挺可爱的。”圣女的语气很是复杂，不过大老板像是有什么心事般，并没有察觉到。
“梦魇之炎蚀骨吞髓，而且你的气运早些年也因为魇而受损，你这个平凡的身躯，是不是要熬不住了？”接着，圣女转移了话题。
“哈，至少会活得比你久，不过我现在反应迟钝了不少，毕竟要处理那一城小梦魇的杂念。它们生前，我答应过会庇护他们的。”
“违背契约，对一个魔女而言，可是最为深重的罪孽。”
“只是给我这种惩罚，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和宽容了。”大老板说完揉了揉眉心，圣女也知趣地退下了。
“若有缘，应该还能再见一见吧。”圣女有一个提议。
“我们俩姊妹又没有什么遗憾。现在一个是终日靠在火炉旁摇椅里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。”
“一个是终日关在昏暗密室里逐渐凋零的丑陋怪物。确实，没啥见面的必要性了。”圣女自嘲地笑了笑，随后轻轻关上了房门。
……
沉默，会场内因为某种诡异的僵持而陷入了沉默。
圣女轻轻坐回了原位，这最高最末的席位刚好能将底下这场闹剧尽收眼底。
“先生，既然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，卖家愿意给您这个面子。”
良久，主持人接收完了某个指示，待略微组织了语言后缓缓开口。
“同时也为了本次拍卖会能够进行下去，这件魔生材您可以先带走。”
“不过您事后记得要还钱，而在钱财还清之前，您会一直在信誉危机名单中，毕竟，这不是一笔小数目。”
主持人的用词和语气都不是很客气，但有什么办法，自己老板愿意给他这个面子，这一看就是乡巴……
等等！他穿的那件是！
嘶～还好还好，没有真的发生冲突，天呐，我早该注意到和想到的，你一个大少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戏耍我这个员工真的好吗。
“额。”小蚁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，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，突然回过了头。
正好与圣女四目相对。
“行，我接受，当然，别担心我会赖账，我会尽快还上的，区区三十万金币而已。”小蚁王大言不惭。
随后，他径直走上了展览台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暴力地将关着那银发精灵少女的笼子硬生生撕开。
而在聚光灯下，所有人这才看清了来者何人。
嗯，不是人。
收回了战斗形态，在许多人惊惧的目光下，小蚁王公主抱着银发精灵少女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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